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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2 大海

022 大海

海边,宁静而又清凉。俩人走在慢悠悠地小路上。

风吹过,给予酷暑一丝冰爽。

陈文秀穿着淡蓝短袖和米色的休闲裤,头发飘散在天空,戴着一顶草帽,走在最前端,而陈文杰则默默地跟在后头,守卫着少女的安全。

乡村靠海,从家里出发,走几里路就能望到大海。虽然离海很近,她也知道在哪边,但是生性懒惰,未曾见过几次。

小时候奶奶就带“他”去海边逛逛,那时候他喜欢光着脚丫走到泥沙里,用着他的小手去抓小螃蟹。

好几次没注意,被蟹钳给钳到了手指。手指头疼得红肿,他便开始嗷嗷地大哭了起来。奶奶紧紧抱着他,拍着他的肩,安慰他不要再哭泣。

奶奶用她的嘴轻轻地对着红肿的手指头吹气,跟他讲男子汉流血不流泪。

文秀想到那些往事,不禁地发笑。她突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,都不算什么大事。吹着海风,心里的怨念平和了许多。

以前觉得伤心的事,回想起来有些可笑。现在发生的事情,以后再回想会不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“我们会不会显得太暧昧了。”

走在路上,她突然停住,转身看向他。

“和自己走,你还会这样想?”文杰耸了耸肩。

“如果被别人撞见,会把我们看成情侣吧。”

女孩开玩笑地说,她注意着他的神情。

“如果有阿姨看见了我,我一定会介绍你这个宝贝女儿的。”

“还想占我这便宜。”她嘟哝着小嘴。

文杰轻笑着,勾了勾脸,说:

“我们长得那么像,八成被当做兄妹吧。”

“可同村的人认识我们这家耶,他们知道咱家没有女儿的。”

“你想跟我什么关系。”他转头认真看着。

陈文秀听得一愣。她吐出了调皮的舌头,轻哼道:

“父子。”

见她轻松愉快样,文杰不禁笑了起来。

“懂了,你想要孩子了是吧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疑惑得皱着眉头。

“我是不能当你儿子的,但你真想要一个儿子的话......”他话说到一半,故意停顿了一会,“我可以帮你哦。”

“变态,下半身思考的色鬼。”

“停,我可没指那事。”

“那不然你怎么帮我多一个儿子。”

“抓一个人去认呗。”

文秀哑口无言,她尴尬低着头,走着她的路。

“不说话了。”文杰见她闷声慢走着,不搭理她。

女孩不想搭话,她知道现在的她玩笑闹不过他了,难得遭他笑话。

“害羞啦?”

她故意装作没听到,步伐却加快了许多。

“干嘛又闹小情绪,想要那啥咱们也不是不行。”

文秀懊恼地转头呵斥道:“谁想跟你那啥,短小。”

听到这词,陈文杰不乐意。他啪嗒一下,拍了拍大腿,说道:

“话说的不对,咱们比划比划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她翻了个白眼,“你那长度我还不知道?”

她确实知道,继承下来的记忆,那些不眠的夜晚。“他”作为一个勤奋的手艺人,精心雕琢着他的宝玉。若要说对什么有自信的话,就是他的手工能力。要不是上不了台面,不然赛里斯工匠的名单必有他的一份。

她对宝玉有着深刻的认识,闭着眼睛她都能点出玉的纹理和尺寸。这样说,可能真的很怪,然而确实是事实。

女孩睁眼见文杰满脸绯红,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不恰当。

被女生给说了自己最隐私的部位,再厚脸皮也禁不住吧。

“我错了......”

文杰被打回了原型,内敛了许多。这次轮到他低着头,不吭声地走着路。他意识到他面对的少女,并不像脸蛋看起来那么纯情。

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,可小猫咪喜欢发一阵阵的求偶声。

不能被她人畜无害的脸蛋迷惑了,她心里藏着可是跟他一样卑鄙的灵魂。作为另一个自己,她对他的心里活动可是了如指掌,手中捏着大堆的黑历史。

他过去随便一件事拎出来跟其他人讲,都能让他在人们的面前抬不起头。

三流的决斗者,用着四流的卡组。

真是大意了。

“原来你也会害羞啊。”文秀嘻嘻地笑着。

文杰没有接话,他扭头不愿意看着她得意的脸。

“哦豁,你急了,你急了。”

“对,我急了。姐,这把我认输。”他叹了口气说。

两人正巧走到了海的面前。女孩本不觉得大海有多美丽,但亲眼看见了大海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。

陈文秀远眺着大海,聆听着风的声音。白色的浪花拍着海岸,清风吹拂过海面。风与浪的对话,让她不禁想到了德彪西作曲的《大海》。

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早点来到这边。

最遥远的地方也许是最近的地方,想着随时就能来而再也没来过。等到想要前往的时候,却发现不能再像以往那样。

女孩出神地望着宽阔的海,她脚踩在岩石块上,手扶着被砌起避免人跌落的石栏。风吹起她的秀发,发丝漫天飘舞,阳光照在她的身上,闪耀着金光。

陈文杰没有将目光放在海上,而是转向了她。他看着她,就像她看着海一样,傻望着出神。

他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,想要拥抱这个海祝福着的少女,他没想到她竟会跟海如此般配。

“你一直偷看着我干什么。”

文秀转身看着他,对他轻轻的笑着。

“没,我刚才出神了。”

他惊得回过神来,才注意到自己盯得她太久。

“我知道我很可爱,但还希望你能注意点。”她叹了口气,往前走了几步,凑到了他的跟前,垫起了脚尖。

陈文杰甚至能感受到她微热的呼吸。

“我真得有那么耐看吗?”

“有......”他对女孩大胆的举动感到不知所措,扭过头不敢对视,说话渐渐小得听不见声。

文秀被他的害羞样逗乐了。她像小孩样喜悦地举起手庆祝着胜利,坏笑看着脸红的男孩。

你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嘛。

“你这幅模样,是美少女的话肯定可爱的不行。”

“我也觉得......”

陈文秀转身又看着海,她顿了许久,说道:

“文杰,谢谢你啦。”

听到感谢声,文杰发愣没反应过来。

“谢我干嘛。”

“去海边走走,我心情还真得放松了不少。”

面对着宁静惬意的大海,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强劲。在苦难深重的世界上,大海既没有什么奢望,也没有任何留恋,只是平静而自由地看着一切。

海的注视下,她觉得自己所抱怨的事情变得不值一提。

她个人的苦痛算不了什么。变成女生,对海而言是一件渺小的事,就算她变成了甲虫,对海而言依旧是一件渺小的事。

大海见证了岁月的流逝,它悄无声息地看着文明的变迁。

为什么要心急呢?

新事物必然取代旧事物,等海汹涌澎湃之刻,一切丑陋都将消亡。

“话说,我们刚才走的路是不是顺了很多?”她问道。

“嗯,乡村振兴。听奶奶说,许多地方都要重修。”

“你觉得明年会不会真的建成小康社会啊。”

“应该会吧。”

她痴迷地望着大海,淡淡地说:

“你觉得未来美丽的世界会不会像海一样漂亮。”

“怎么,你被这片海勾魂了?”

文秀摇摇头,她回眸笑着,清澈如草。

“我看着的是希望和未来。”

“你开心就好。”他看着她身后的一片海,想她说的没错。

“小康社会建成后,就不会有贫困和饥饿了吧。”她憧憬地说。

“我想那时候就不会再有饿死的人。”

女孩淡笑,心情明显变得开朗许多,她两手搭在背后。

“等到未来麻烦的事情都解决了,我们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吧。”

“那时候,我们牵着手,一起想名字吧。”

“就知道占我便宜。”文秀囔囔说着。

她再次转身看着大海,伸出了小手,触碰着阳光。

或许我们也会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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